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鸳鸯重庆 二部曲

Two sides of Chongqing part 2

重庆是入蜀门户,坐拥江流必经之道,形成了龙蛇混杂的码头文化。她因地制宜,依山而建,铸就了纵横交错的山城面貌。大山大水又养育了彪悍耿直的民风,使这儿的袍哥文化、大嗓门和火辣美女皆举世闻名……从遮风挡雨的吊脚楼到网红打卡地,从解放象征到血拚觅食的热点,这奇妙的江湖气息依然烧得火热。站在朝天门广场前,俯瞰滔滔而逝的江水,你也可意气风发地喊道:“嘞是重庆,嘞是江湖!”

王铭伟、柯炳钟、张恺鑫等/ 图          甘炤文、张恺鑫、杨敏聪等/文           叶永仁/设计          吴承宪/整理

文章节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 2019 / ISSUE AUGUST 封面故事 《鸳鸯重庆》

火辣江湖话古今 江湖之源

所谓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”。植根于重庆的江湖气息,并非一蹴而就,而是历经数千年来的历史洪流塑造而成。凡是江湖,必有源头,就让我们从她的最初说起。

血性的巴人与外来者的故事

重庆古名为“巴”,这里最早的栖居者“巴人”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。三千年前,他们是周武王伐纣的前锋,有记载曰:“巴师勇锐,歌舞以凌殷人,前徒倒戈。”光是靠战斗前所跳的“巴渝舞”,就足以震慑敌人。

江、船、桥是重庆人生活的一部分,至今江边闲散垂钓的人仍然不减。视觉中国 图

由三国两晋到宋代,中原历经多次战乱,引发了大批南下的移民潮。四川盆地靠着山脉形成的天然屏障及肥沃的土壤,得以偏安一方,对于外界那些饱经战乱、流离失所的人来说,无异于“乌托邦”。而重庆是入蜀的必经之路,成为了从乱世通往和平彼岸的“大门”。随着三峡的通行,码头文化渐渐形成:移民、航运、交易兴旺,五湖四海之人在此交集,少不了彼此间有摩擦碰撞。外来人要想生存,须得抱团取暖,建立起自己的势力,再结合重庆原本的彪悍民风,一时间帮派并起,江湖便俨然成形。

后来明末的农民起义和各种瘟疫爆发,令巴蜀人口锐减。清初有记载曰:“蜀自汉唐以来,生齿颇繁,烟火相望。及明末兵燹之后,丁口稀若晨星。”于是在踌躇满志的清代皇帝和官员眼中,川蜀自是建立政绩的好对象,遂采取了免数年赋税等措施吸引外地移民,其中以来自湖南、湖北、广东等地的移民最多,“湖广填四川”的政令就造就了巴地第二次的文化大融合。

晚清开埠与民国陪都

重庆湖广会馆是目前中国城市中最大的会馆建筑群,见证了“湖广填四川”的历史。图虫创意 图

到了清末至民国年间,重庆的码头与江湖文化进一步得到了升华。鸦片战争后国门大开,西方人沿着长江到各地开埠,重庆位处两江怀抱之中,理所当然成了洋人在内陆通商的绝佳地点。这段时期,各国纷纷在重庆设立领事馆,划定租界,并且建厂开矿,也为重庆带来了轮船和工业技术。

而长期存在于码头的帮派势力,在这时也因航运的蓬勃达到鼎盛,发展出“哥老会”(西南地区的黑社会),在政府难以管辖的民间建立起一套江湖秩序。到抗日时期,民国首都南京沦陷,国民党迁都重庆,原因是这里深处内陆群山之中,又长年起雾,不易遭受日军袭击。这么一来,全国各地因日军侵华而流离失所的人们,便聚集到了重庆,人口的融合更使重庆再度焕发活力。在战乱之中,这些素不相识的受难者聚集起来,为求生存,用生命坚守中国最后的不落之城。

码头上的江湖气

重庆地理的关键元素是江和山,衍生出的人类生活空间就是码头和梯坎。

兴建中的来福士广场比著名的朝天门码头更引人注目。视觉中国 图

说起重庆最著名的“朝天门”码头,是因宋朝的钦差传达圣旨经长江抵达这里而得名。站在朝天门广场上,看着滚滚而逝的江水,都不免顿生感慨:或见“逝者如斯夫”的沧桑,或感意气风发。除了雄伟的朝天门,重庆的大小码头往来者络绎不绝,足可一瞥众生百相:初来乍到的旅行者东张西望,满身大汗的渔夫在混浊的江水中打捞;江边的棚子底下,互不相识的水手和脚夫坐在一起,各在滚滚的“九宫格”火锅中独占一方,井水不犯河水;入夜后,江边多是坐在梯阶上纳凉的情侣,还不时可见唱卡拉OK的人。

朝天门码头是两江枢纽,至今仍是重庆最大的水路客运码头。王铭伟 摄

然而这种码头上的江湖气,近年已愈来愈少。一方面,码头环境的变化太大,好比江北嘴一带的刘家码头,本是荒凉的泥滩,近几年发展成高端的消闲生活圈,连名字都改成华丽的“鎏嘉码头”;由新加坡凯德集团投资的朝天门来福士广场,却被指破坏了重庆的风水和建筑格局,“阻断”了朝天门的去路。另一方面,大量游客的到来,令重庆人的活动区域发生了变化,像是磁器口的龙隐门码头,七八年前还是重庆大学生的聚集地,年轻人和老人家一起磕瓜子喝茶,搓几圈麻将――如今磁器口热闹得很,游客已经占了大多数。

袍哥 男儿走江湖

袍哥,亦即哥老会,他们的口头禅“袍哥人家,认黄认教(有规有矩),绝不拉稀摆带(拖泥带水)”已成名言。其名源自《诗经‧秦风‧无衣》中的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”,意味着有福同享、有祸同当的兄弟情义。不过《诗经》始终太“文艺”,不符合重庆的气质,用重庆话翻译一下就是:“不要紧倒给老子说没得皮皮裹,哥子的衣服裤儿你随便扯起穿!”

以前“袍哥”常在茶馆歇脚和协商,这些地方曾是风起云涌的江湖据点。在民国谍战四起的时期,更是交换情报、拉拢势力的地下战场。张恺鑫 摄

基于重庆的码头江湖纠纷不断,百姓需要有人维持秩序,袍哥遂因此崛起,在民国时期达到鼎盛。当社会动荡,如军阀混战时期,便有更多贫苦百姓为了寻求庇护而加入袍哥队伍。袍哥们虽然蔑视法纪,却有着自己一套秩序,愿为兄弟两肋插刀,因而袍哥的价值更多的是帮助彼此、维护规矩,而非欺负弱者。不仅如此,袍哥更在清末的四川保路运动(反对清政府国有化地方兴建的铁路)中发起号召,联合同盟会率领起义军围攻成都,继而在重庆和四川与同盟会建立军政府,推动了辛亥革命。1949年后,袍哥渐渐退出历史舞台,袍哥文化也已远去,但他们的气息却仍在每个重情重义、耿直火爆的重庆人身上依稀可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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