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墙寄托了现代人对古代城市的想象，但历史上的中国并非总有城墙。民国以来，大部分城墙因阻碍城区发展而相继退出历史舞台。硕果仅存的明清城墙，成了人们探寻古代军事与城市文化的重要窗口。
文字：蔡志鹏 图片：蔡志鹏、石宝琇等
文章摘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 文化行 《明清城墙 百里存一的文化遗产》
古代以开挖护城河的泥土修筑城墙，一墙一河构成“城池”一词。早期城墙多为夯实的土墙，砖、石砌城墙迟至明清时期才大量出现。
城墙上的设施都具有防御作用，例如城门或城角上多筑城楼以防御和瞭望；马面是城墙的突出部分，有利于守城者从正面与两侧同时攻击敌人。有些城市会在城门外修建与城墙相连的护门小城，即“瓮城”，对闯入瓮城的敌人形成“瓮中捉鳖”之势。
防洪也是城墙的另一功能。每当洪水来袭，城中居民会用沙袋堵住城门，阻止大水淹入城内。此外，有的城市会将沿河的马面及瓮城筑成弧形或半圆形，以减低洪水的冲击。防洪闸门的设计，也能有效控制城内水位及打捞漂浮物。
城墙的外部形态也透露出许多文化信息。中国北方多平原，城市一般依照《周礼·考工记》的思想建造方形城墙；南方受到山地与河流的限制，城墙多呈不规则形。此外，在风水思想影响下，许多城市都呈三面环山，南面朝水的格局。由于相信北面主杀，一些古代城市不辟北门，有的即使设有北门也经常闭塞。
在古代，高大的城墙不一定是“严肃”的，墙下往往呈现出鲜活的市井景象。城墙是城市与乡村的分界，城内居民以官员和士绅为主。由于城内生活费用高，工作机会少，城外往往形成普通民众聚集区，和周围乡村的商业互动也很频密。
1. 南京：我们筑城很认真
南京曾是明代前期都城，建有宫城、皇城、内城以及外郭4层城墙，目前仍保留几段不相连的内城，全长25公里。为对应天象及适应南京的丘陵地形，内城突破传统都城的方形城制，呈不规则形。登上台城段城墙，玄武湖、鸡鸣寺及紫金山等美景尽收眼底。城砖上刻有当时各级督造官员及制砖人的姓名，反映了明初施行的实名制管理责任体系，可见营造都城的“QC”（质量控制）多么严谨。此外，有的砖文把“實”写成“实”，“總”则写作提手旁的异体字，呈现出汉字演变的多个侧面。
2. 西安：最古的城，最潮的墙
西安是十三朝古都，现存的明清城墙保存完好，与城门及护城河的整体搭配，令人不禁遥想当年的壮丽景象。城墙西、南两面以唐代长安皇城为基础修建，总面积接近唐长安城的三分之一。民国以来为方便交通，新辟多座城门，目前已有18座之多。如今城墙的威慑力虽已不复当年，但更可近可亲。老市民在城墙下的步道听着古乐做早操，城墙上旅客们正骑着脚踏车飞扬青春。西安城墙每年都会举办国际马拉松比赛，农历新年还会亮起鲜艳的花灯，丰富的现代生活为古城墙注入了满满的活力。
3. 台州：长城的“远房亲戚”
位于浙江临海市的台州府北段城墙依山就势，逶迤曲折，空心敌台跨墙而立，乍看之下以为来到了北方的万里长城。事实上，长城和台州府城墙颇有渊源。明嘉靖年间倭患严重，当时驻守台州的名将戚继光为加固城防而创造了空心敌台。这类新型敌台的空心之处可存放粮草与兵器，且能容纳大量士兵，四面增设的箭窗更便于瞭望和防守，大大提高了城墙的防御能力。他后来到蓟州镇守长城时，便以空心敌台取代了原有的实心敌台，并延伸至整个长城体系，形成了我们熟悉的典型长城景观。
4. 上海：11路公交收藏的城墙往事
在上海的老西门搭11路公交，会经过老北门、小东门、大南门等站回到原点。这一环形路线，南为中华路，北为人民路，其实就是明清上海县城墙的轮廓。上海于元代设县时（1291年）未筑城墙，明嘉靖年间遭遇倭患，在官员和士绅的推动下才筑城（1553年），1912-1914年间城墙因阻碍城区发展而拆除，目前还保留大境阁和露香园路2段城墙。大境阁靠近小北门，由于几百年来地面不断垫高，城墙看来相当低矮，远不如初建时的8米高那样壮观，却为上海保留了老城厢的珍贵历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