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殡葬业者 走在人生边上

Our Last Farewell

生老病死,是大自然的正常规律。每天翻开报纸,讣告上一张张照片隐含了一个人曾经存在的痕迹,他们可能与我们素未谋面,也可能是我们的至亲至爱。死亡,从不是一件离我们很遥远的事情,只是这一年多来,它离我们格外靠近。

文字:李诗琴     图片:罗伟达、Flickr

文章摘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 2021 / ISSUE AUG 人物 《殡葬业者 走在人生边上》
电访罗伟达的前一天(6月2日),马来西亚有126人染疫死亡,再创新高。这一年多来,很多人或许已对这些数据感到麻木,但,“126”不只是一个数字,而是126条曾有血有肉的生命。

丧礼是一场人生告别式,也是人生缩影。摄影:Don LaVange

殡葬业者,是其中一个离死亡最近的行业,生离死别天天在他们面前上演,想必从事殡葬业已有15年的罗伟达早已对此相当处之泰然了吧!没想到他却说:“其实不会,我们也是人,也是有感情的,有次听见一名年幼孩子在丧礼上向父亲告别时,我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。”

最孤独的死亡 最遥远的告别

疫情让很多人意识到死亡离我们并不遥远,却让我们与逝者保持了最远的距离。冠病患者曾在人间走一回,最后却只能孤身离开。罗伟达说冠病死亡患者的遗体取出后,需在卫生局官员的全程监督下直接火化或下葬,家属不能近距离送亲人最后一面,所有仪式则之后再补办。

疫情之下,办丧礼务必全副武装。图片来源:罗伟达

“很多身在国外者,都因无法赶回国见上家人最后一面而得抱憾终生。身在新加坡的亲人或许能赶上,但他们最多也只能参与1 小时左右的葬礼,就得离开前往隔离。”

于是,罗伟达观察到,这一年来为了自己身后事而前来咨询的人明显变多了。尤其为人父母者都希望提前准备自己的后事,一方面想避免在经济上拖累子女,另一方面确保各方面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。

新冠肺炎疫情让很多人只能为亲友献上最遥远的告别。图片来源:罗伟达

活动策划兼服务业

网络上流传着一句话:“疫情之下,除了医疗行业,只有殡葬业在赚钱。”整个采访过程并不顺利,在那一小时半里,罗伟达有5次因紧急来电而急匆匆结束通话,在电话另一端的我,大概已猜到发生什么事。

在罗伟达看来,殡葬业者就是一名活动策划者。但有别于其它活动的喜悦氛围,葬礼庄严肃穆,面对容易情绪波动的悲恸家属,谈吐必须得宜,仪式过程也不容马虎。

以庄重的心情将亲人的骨灰坛放入骨灰塔,他们的身影从此只留在我们的记忆里。图片来源:罗伟达

“不是说我们从事殡葬业,看着那么多人染疫死亡,就乐呵呵在一旁开心数钞票。我们在服务顾客或处理遗体时也会有感染风险,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或亲友不是下一个受感染者。”

《阿拉斯加海湾》

有人说,丧礼就是一场人生缩影,因此国外一些殡葬业者会根据逝者的生活和愿望,将其丧礼场地布置得别具意义,如弄成包子铺或篮球场。不过马来西亚的丧礼文化不同,因此罗伟达说他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让这最后的告别更加圆满。

摄影:Ryan Crotty

“上天啊,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她,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,有个人在想她……”,这首大马巫裔歌手菲道尔(Firdhaus)的歌曲《阿拉斯加海湾》,是一群年轻孩子在丧礼上为妈妈唱的最后一首歌。逝者虽去,但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,他们犹如一根隐形的线,牵动着思念者的心弦。

正是因为从这个行业认识到生命的脆弱,罗伟达认为人生在世,就是要待人诚恳、多帮助人、活得幸福和快乐。“你看我的身材,就知道了,”他笑说。

图片来源:罗伟达

 

人物 | 罗伟达
马来西亚柔佛州新山县乌鲁地南区风景墓园福寿山庄董事长。他原是一名会计师,2006年跨域进入殡葬业,一切从零开始,边做边学。除了设计和建设墓园,也负责墓园与公司日常运作,以及提供咨询服务。

文章摘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2021 / ISSUE AUG游,在五台之间》。欲订阅此期刊,请点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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