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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签”为何物

Interpretation of Kau Chim Stick

从古至今,“卜算”之事始终经久未竭,其中在佛像前求签,是民间流传得最广的占卜方式之一。藉由解开签诗上的签文,问事者得以获得趋吉避凶的提点,迷茫不安者也许能勘破盲点,解开心结。究竟,签诗要如何推敲,才能看出当中玄机?

文字:邓颖蕙     图片:摄图网、Wikimedia等

文章摘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2021 / ISSUE MARCH 文化行 《“签”为何物》
我们日常在庙宇看到的签诗, 亦称作神签、灵签、圣签等,从古至今为人们指点迷津。无论时代如何变迁,它依旧留存于各大小庙宇中,供占卜之用。但签诗究竟为何物?台湾作者王文亮在《南瀛寺庙签诗文化初探》一作中,将签诗定义为庙宇文化,是模仿古体诗的体裁和语句形式,以显现神的启示,让人明了神示、断吉凶。签诗同时具有浓厚的文学、神学、人生哲学色彩,是表现俗雅皆通晓的民间诗体。

中国的竹签与签筒。摄影:刘伟雄

《易》卦的变异产物

签诗形式上的产生,最早可追溯至魏晋时期。据卫绍生所著的《中国古代占卜术》一书分析,当时术士们把《易》卦的内容,浓缩成数句易记易背诵的韵文或诗歌,并刻在竹签上。卜者则以抽得的签,占卜吉凶祸福 。尽管如此,这种笼统的几句诗又无附加解说的形式,无法很好地解答卜者所关心疑虑的问题。

印上签文的纸,挂在庙内的墙上。摄影:刘伟雄

到了宋代,签诗体系基本完善,各大庙宇已盛行。签诗多以神仙名命名,如《观音灵签》《吕祖灵签》(吕祖即吕洞宾),也有历史人物名命名,如《关帝灵签》(关帝即关羽)等。在此阶段,签诗也发展出七言诗文,并附解曰和圣意(神灵的谕示),对签文所测之事作出更具体的说明,满足祈求者需求。如《玄天上帝感应灵签 》 共签,每签都有四字标题概括全签大意 , 如 “飞龙变化”“否极泰来”“枯木逢春” 等,每签之中均有8首七言体诗,分别对“圣意”“谋望”“家宅”“婚姻 ”“占病 ”等作释。

辽宁鞍山玉佛苑抽签处。 摄影:谢光辉

至于签诗在内容分类上,按吉凶等级分为上、中、下三等。上等为吉签, 指遇事顺利或逢凶化吉,不费心力就能达到目的;中等签一般指要经努力,费些周折才能达到目的;下等签则是劳心费力,所得甚微。尽管这种签诗内容所蕴含的意象,更利于解签者分析,从而提高签占的命中率,但是很多签诗种的诗表达隐晦,常有吉、凶两种意象同时出现。

求取签诗第一步骤,是诚心祭拜,包括替神佛点烛上香,行三拜九叩。摄影:Eko Herwantoro

解签的奥秘

像是《洪恩灵济真君灵签》的第十三签曰:“鲈肥莼美勿思秋,万倾波间可下钩。机露鸥飞空着力,那堪明月满归舟。”这首签诗既可以说是吉签,又有凶相。前两句写鲈鱼肥,莼菜美,可以下钩垂钓,意为吉兆;第三句“机露鸥飞空着力”却说明天机已泄露,鸥鸟惊飞,“空着力”更是显示空无所得;末句又有明月照满舟而归之意。整首签可解释为中签,寓指原本事情可以进行地顺利,却因受阻没能有所得。正是这种模糊性使得签诗的吉凶越分越细,后来的签诗可见上上、上吉、中平、中下、下下等等。

澳门妈阁庙解签摊档。通常求签目的可分为财运、婚姻、出外、功名等。 摄影:吴素馨

随着人们的思维和演算经验丰富,签诗逐渐与阴阳五行、九宫八卦、天干地支、历史典故、名人注解以及点验之事等相联系,趋向更多元化的走向。其中《护国嘉济江东王灵签》发展到清末民国初时,已面目全非,签诗体例增加不少新内容。每一首签诗引用典故名称,如“秦王三跳涧”“薛仁贵征西”等,并简介引典故的梗概。或是签诗增加与哪个相应的天干符号相配,如“甲丁”“ 甲戊”,有的还标明属于哪一宫,如“乾宫”“丑宫”等 。

时代在改变,但求签解惑这项民间习俗依然不变。摄影:陈一年

签诗灵验的玄妙之处

看似复杂的签诗内容,实际上要解开的讯息很简单。中国暨南大学硕士陈娜在其论文《签诗研究》中提及,签诗倡导着天人和谐的观念,提醒民间正确处理人与人、人与社会、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。签诗吸收了儒、释、道三家思想哲学和社会的道德观念,如看重传统的忠、孝、仁、慈、为官清政、提倡宣扬良善正义等,这些观念对现代社会都是有益的;在签诗中的神鬼地位,只是给人们的社会行为施加压力。由于求签者有趋吉避凶的心理,因此往往会把签诗看成神的警示,作为行为规范。

山西大同恒山大殿内求签占卜者众多。摄影:单晓刚

至于民众对于神明产生的敬仰、虔诚之心,是让签诗灵验的因素之一。《屏东县琉球乡碧云寺的签诗信仰文化研究》一文中提到,当信徒将恐惧即将发生之事情,如疾病、或不幸事件,向神明祈祷后,个人精神趋于平定,导致免疫力强,一些病痛也能不药而愈。此情况与民众求签解签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对未来迷茫的民众才会前来诚心向神明求签,当场解签者事后就好似心灵辅导师,根据求签者所抽取的签诗,帮助他们解开心结,引导他们往正确的方向前进。为人民而生的签诗也就此发挥作用,替世人解除疑惑,成为不被时代淘汰的指点迷津指南。

如何看签诗

文章摘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2021 / ISSUE MAR《大阪的朝气方式》。欲订阅此期刊,请点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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