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近200年前,意大利热那亚的一群人从他们的港口上船,穿越大西洋抵达彼岸的另一个港口——位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博卡(La Boca)。你可以想像他们终于登陆的快乐,以及对重建生活的决心。据说他们用仅有的简陋材料搭成了居所,靠渔业为生。是否当时他们的船上只有彩色的油漆?是否只因为一个快乐的油漆工,就把整个博卡都漆成了彩色?
陈欣蓓/图文 蔡志鹏/编 欧阳薏雯/设计 许素菁/整理
文章节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 2020 / ISSUE OCTOBER 目的地 《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等一艘来自欧洲的船》
当我走在博卡区看着演奏风琴的老人,我想起那一边开车,一边喝马黛茶(Mate Tea,传统南美洲草本茶,将巴拉圭冬青的干燥叶子泡水后作成茶饮)的人。其他的,那些为了烧烤在牛肉摊贩前大排长龙的人,那些说话又快又响的人,那些每晚9点、10点才愿意吃晚餐的人……都是一个个地道的阿根廷人,既自负,又爱自嘲。
我的沙发主搂着我的腰,随着一首又一首的探戈起舞。然后他混进酒吧里,和当地人一起观看美洲杯——阿根廷对垒卡塔尔(卡塔尔队和日本队是2019年美洲杯的两支特邀球队),他挥着国旗高唱胜利。6月20日是当地的公假(阿根廷国旗日),商铺和住家都挂着蓝白相间的旗帜,雨水和乌烟弄脏了它们,可是它们仍随风飘扬。
我去了托托尼咖啡厅(Café Tortoni),有名的阿根廷作家卡萨雷斯(Adolfo Bioy Casares)和博尔赫斯曾在这里喝咖啡。谈论什么呢?我猜也许是阿根廷的建立和欧洲人的胜利。托托尼咖啡厅是意大利移民遵循喝咖啡的习性所创办的。甫踏进室内,昏黄的灯光,大理石餐桌和木制椅子,每一寸空间都发散着年代感。
当时正值员工交班,侍应生相拥亲吻,即使是两个男人也一点不害臊(在西班牙,两男见面一般握手,而不亲吻),相熟一点的甚至会在对方脸颊上留下一个湿淋淋的吻。阿根廷的甜点相当丰富,较具有代表性的有夹心饼(Alfajor)、半月面包(Medialunas)和西班牙油条(Churro)。餐厅内的客人喝红茶或喝咖啡的都有,当地人回到了家里,还是要热一壶开水喝起马黛来的。他们毕竟不是英国人,就算已经用过了下午茶,少掉马黛茶的一天总是会有缺憾。
反转移民故事
无独有偶,我又找到了一家法国后裔经营的餐厅:比艾拉咖啡馆(Café La Biela)。相似的桌椅和摆设,相似的穿着正装的侍应生,相似的水晶吊灯,餐厅里回荡着刀叉碰撞的声响,一时之间只意识到欧洲人的礼俗和日常,而忽略了这里是南美洲。阿根廷最普遍的街头小吃烤馅饼(Empanada),也是欧洲伊比利亚半岛人的传统美食;餐厅里常见的酥炸肉排(Milanesa),近似意大利米兰的面包屑酥炸牛扒;前述的半月面包,可以说是形状稍微不一样的可颂(Croissant)。
如今,我所认识的阿根廷人中,就有一部分的祖辈来自欧洲。他们有意移居到意大利或西班牙生活,其中有两人已经顺利获得意大利户籍。这群人仿佛在阿根廷经历了四代生活后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于是掉头走了回头路,与祖先背道而驰。只不过,活在21世纪的他们不再搭船,而且抵达的也不是当年的欧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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