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两年,新冠疫情汹涌来袭,马来西亚大多数地区沦陷其中。然而,有一座小渔村,因为几乎与世隔绝,安然地度过这次大流行病,成为“疫情中的绿洲”。它,就是纯朴、宁静的百年渔村、虾米之乡——五条港。
杨瑞强、tungjy_fotografia、Flickr/图 邓颖蕙/文 陈安琪/设计 吴承宪/整理
文章节选自《畅游行》杂志 2022 / ISSUE MARCH 马来西亚《有一种心安叫五条港》
提到雪兰莪巴生港口外的吉胆岛(Pulau Ketam),不少到该岛游玩的旅人都去过吉胆村。其实,岛上还有另一个较为低调的华人渔村——位于岛东北方的五条港。
早期,吉胆岛原是一片无人居住的红树林,直到1880年左右,居住在巴生沿岸的人发现吉胆海域螃蟹产量丰富,因此每日划舟到此捕蟹。随后,他们觉得往来耗时太长,因此在吉胆岛沿海砍红树,搭建临时居所,久而久之,便形成了定居处。
以七星网捕鱼的渔夫。杨瑞强摄
纯朴的“小同安”
吉胆岛共有5条河流,吉胆村是头条港,二条港是原住民村,三条港无人居住,四条港则是先人长眠之处,而五条港位于最北端的第5条河,村名也由此而来。南边的吉胆村以潮州人为主,而岛东北方的五条港村,村里约500位居民百分之百都是福建人,因此当地也有“小同安”之称。
比起吉胆村,五条港的规模可说是小得多。吉胆村里有医院、警察局、银行、各种商店和中小学,但五条港只有一两家杂货店和咖啡店,以及一座小学。所以,五条港的村民常开10分钟的船到吉胆村补给生活用品,而五条港的孩子也必须乘船到吉胆村的中学上课。另外,抵达五条港的船只班次也较少,一天最多3班:到吉胆岛的船大多会经过五条港,但不会停靠。
修补鱼网的渔夫。杨瑞强 摄
虽说五条港不如吉胆村繁华,但也恰好让这座小渔村保存着相对安静朴素的气氛。居民多以捕鱼为生,在此能感受最原始纯朴的渔家风情。渔村附近的自然生态在不受外界打扰之下,显得丰富生动。
传统行业拥抱虾米之乡
五条港是国内为数不多还保留旧时代渔村生活作息的地方,居民至今仍依循1940年代福建南安先贤所带来的“七星”渔业工作,以维持日常生活。以七星网捕虾为主的这份技艺,估计全马仅剩五条港还能见到,其它地区已失传。
陈水清自2008年担任五条港村长至今。陈水清提供
身为七星网渔民的五条港村长陈水清表示,当地七星网渔民乃根据潮汐的变化出海捕虾,通常会在海上待一星期,再回村休息一星期。男人们将渔获带回村后,妇女与小孩便会协助在家中的板埕晒虾子,随后再替晒至全干虾子去壳,挑出虾米。
疫情之下的生活
渔夫正处理虾子,以加工为虾米。Nicole Wong 摄
正因一切工序以天然为主,五条港所产的新鲜虾米色泽较亮、口味鲜甜,颇受青睐,成了许多人家厨房的调味必需品。因此,疫情期间正当许多行业大受打击时,五条港的七星渔业未受太大影响。“渔民还是照样出海捕虾,五条港所批发、卖出的虾米价钱还是很好。”陈水清说。
另外,疫情使电商网购迅速崛起,五条港的居民也跟上了这波潮流——将当地特产及小吃如以白虾制成的虾饼、虾米松、梅香辣肉燥、西丁等,放上电商平台和社交媒体售卖。“在行动管制较严格期间,线上生意确实很好,这也让更多人认识了来自五条港的好味道。”
传统之下的蹒跚
阳光下曝晒的虾米。Kt Lim 摄
虽说五条港的传统七星渔业受疫情影响不大,但其面临着更大的考验——在当地逐渐没落,甚至可能成为历史。陈水清谓,从事七星渔业的居民已越来越少,传承可能出现断层现象。“留守在村里最年轻的渔夫都40岁了,其他则为60岁以上。体力问题让他们难以再继续做下去,而年轻一代又不愿出海捕鱼。”陈水清补充,现在当地渔夫多是仰赖外劳,才得以解决人手短缺的问题。
另一方面,渔业局在数年前以保护海洋生态为由,不再发渔船执照予以七星网捕鱼的渔船,且只允许执照“父传子”,禁止转让他人。“其实我们也不想下一代接手这么辛苦的工作,他们教育水平高了,在外也有更好的发展;但是五条港渔民若后继无人,估计未来5至10年,七星网将消失。”陈水清无奈地说。
如今,五条港渔夫需依靠外劳才能解决人手不足问题。insta@tungjy_fotografia图
五条港传统渔业踏上夕阳行业之路,连带影响了当地其它行业。“高峰期村内有6家峇拉煎工厂,更曾因来不及处理而封厂专注做接到的单子,但现在只剩‘一间半’了。”工作机会少了,自然面对严重的人口流失问题,陈水清表示多数五条港人选择到巴生发展,“五条港的青年剩下不到30%,而我们幼儿园加小学总共也只有50多人,不知道未来小学会不会因没学生而关闭。”
面对以上问题,陈水清直言,村里居民并没有迫切想要改变现况,毕竟他们满足于悠闲自在、自给自足的生活;但他仍希望五条港早日能通过经济转型,开拓旅游业发展,吸引年轻人口回流,为村子带来更多生气,也让世人了解渔村之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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